第三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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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
“我...”藍崢：“我不記得了。”
陳辰的手指垂在腿上，半晌他才眉毛微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藍崢：“你這理由夠新奇的啊。”
進來的都說自己沒罪，說自己什麽都不記得的了，藍崢還是頭一個，怪新奇的，都給陳辰氣笑，陳辰隨手拿起桌兒的鋼筆，把蓋兒拔開蓋上，蓋上拔開，幾個輪回下來，陳辰把想打人的心思稍微的給壓下來點兒後這才開口：“您這是，失憶了？”
這話一問出來，陳辰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，無奈笑著搖搖頭。
藍崢稍微緩和了片刻，才慢慢開口：“您先把視頻給我看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陳辰用手機把視頻調出來遞了過去，藍崢接過手機，他看著上面的畫面，神情凝重，陳辰靠到椅子裏觀察著藍崢的表情變化，不過藍崢從頭到尾都只有凝重的表情，看到藍思坤母親歇斯底裏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的變化，陳辰一面在心裏感慨他良好的心理素質，一面探身接過藍崢遞回來的手機。
他將手機放進褲兜後才開口：“畫面裏的人是你？”
“是我。”藍崢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：“但是你也知道，夫妻生活怎麽能不吵架呢？只是每次吵架的時候她的反應都會很大，可能學藝術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樣。”
“呵？”陳辰笑了：“這跟學藝術有什麽關系，我們單位平時扛著攝影機可哪兒跑的小姑娘還是學藝術的呢，我怎麽沒看她跟誰說手腳筋被割斷了呢。”
藍崢再一次摸了摸鼻子，他的眼睛低垂著，似乎是在看著地面，過了會兒，他才說：“我真的不記得她的手腳筋是被我割斷的。”說完這句話，藍崢把頭擡起來，對上了陳辰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如果沒有別的證據，我就先走了，這次的事情不和你們計較了。”
“好。”陳辰笑著起身，做了個請的姿勢。
物證不足，兩個人證死了一個，另一個不知道是誰，市局的確沒有扣押藍崢的權利，藍崢其身後，對陳辰微微鞠躬，並握住他的手：“請您一定要找到我的兒子。”
陳辰擡手撓撓後腦勺：“放心，我們的責任。”
藍崢離開後，陳辰獨自一人在審訊室裏待了好一陣子，這些年他遇到的兇手不在少數，但是能像藍崢這樣面對視頻證據還能保持鎮定的不多，藍崢一方面承認了視頻裏的人是自己，一方面又否認了割斷對方手筋腳筋的人身傷害行為。
當初這個案子發生的時候，陳辰還在外頭跑城區管理，他對這個案子的了解不算多，但是很奇怪的是，檔案室裏竟然沒有這個案子的資料，最後陳辰猜測應該是因為被歸類為自殺後資料被擱置了，市局這棟樓的後面有一間兩層高的監獄。
從前是暫時關押重大兇犯的地方，後來成了放置閑置檔案的地方，兩層高的樓，每個房間鋪滿了檔案，找起來每個三五天是不可能的。
陳辰捏捏眉心下了樓，剛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欒馨說：“你別動他，我們過去。”
陳辰忙把門一腳踢開：“去哪兒啊？”
欒馨握著手機轉過頭驚恐地看著陳辰，緊接著對他比了個‘噓’的手勢，接著對電話那頭的人說：“嗯，我在市局。”
“好，晚上八點後山山頂見。”
掛斷電話後，欒馨忙跟陳辰解釋：“藍思坤，讓我和你今晚八點去後山山頂。”
“去幹什麽？”陳辰冷著臉問。
“他帶我們去見餘笙。”欒馨解釋完又加了句：“餘笙暫時安全。”
藍思坤這頭掛斷手機後回身將手中的黑子落下，餘笙看著他落子的位置搖搖頭：“步步緊逼，師哥，你慌了。”
聽到這話後，藍思坤笑著坐到蒲團上：“最後一步棋了，餘笙，你說我父親什麽時候會找到這兒來。”
“淩晨前。”餘笙說話間，將棋子下在了棋盤的外沿，看起來這就像是毫不相關的一步棋。
“你想到哪步了？”藍思坤垂眸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問道。
餘笙執起一子，道：“我只想護住欒馨，你當初，為什麽要選她？”
藍思坤挑眉：“為什麽選她作為嫌疑人？”沒等餘笙回答，藍思坤便接著說：“欒馨是和市局關系最密切的人，並且，她和魏奕凝認識，除了她選誰都不能這麽快查到魏奕寧的身上。”
“那個男人，你打算怎麽處理？”餘笙說完，多加了句：“你進去了，他會被醫院帶走吧。”
聽到這話，藍思坤笑了，他說：“餘笙，你也會是位完美的殺手，當初那人怎麽沒選你？”
白子落盤。
“他選我了，當時我在樹後。”餘笙說。
藍思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：“原來你是那個孩子。”
“嗯。”
“怎麽不問我後不後悔殺人。”藍思坤笑得溫柔，他將指中黑子，放回棋盒內，眉眼溫柔地看著餘笙。
餘笙也將手裏剩下的棋子放回棋盒。
“殺魏奕寧，是為愛，殺老教授是為拋屍，殺華瑩，是為引出十年前的兇殺案，兇殺案現場的拋屍是為柳園，欒馨，”餘笙頓住，“欒馨，現在還在你的死亡列表中吧，她是唯一接觸過那間房的人。”
“嗯，”藍思坤笑著點點頭：“你怎麽不問理由，不問我給她們兩個人覆仇的理由。”
餘笙看著藍思坤搖搖頭：“如果是我我也會。”
藍思坤笑著看向窗外，陽光幾米灑到街角：“真好，陽光真好。”
坐在他對面的餘笙看著他，一言不發，將死之人，對陽光的向往大概會高於常人，餘笙低頭看著棋盤上下了一半的棋，心裏突然升起了個念頭‘這棋，下不完了。’
藍思坤，回不來了。
“餘笙，”藍思坤像是察覺到了什麽，偏過頭來：“帶著我交給你的證據現在離開吧。”
餘笙驚訝地看著他：“你不怕我聯系欒馨他們讓你的計劃落空？”
藍思坤笑了笑，擡起手腕看了眼表盤上的時間：“現在是中午十二點，從這兒到能市局要十個小時，從這兒到市區要八個小時，我會派人送你走，你借到通訊設備的可能性為零。”
“為什麽不直接送你父親進去。”餘笙明知故問道，他就像是在拖延時間，他就像是在找機會聯絡欒馨。
“畢竟是親爹，我送不好。”藍思坤笑著說，哪怕是到快要結束的時候了，他也還是那麽愛笑：“餘笙，我很好奇，如果我真的殺了欒馨你會怎麽樣？”
餘笙：“你不會殺她。”
藍思坤：“如果欒馨出了意外？”
餘笙難得的笑了：“報覆社會。”
這是餘笙對藍思坤開的第一個玩笑，也是最後一個，說完，他站起身，拿起藍思坤交給他的文件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身後是滿室華光，藍思坤胳膊肘搭在桌子上，望著窗外，枝椏從半開的窗戶闖了進來，藍思坤看著枝椏上的花瓣，笑了，突然他的一只眼落下了一滴淚，那淚砸到了地上，炸開了花......
夜裏八點。
後山山頂。
陳辰和欒馨如約而至，兩個人面色凝重地看著懸崖邊兒。
欒馨搓了搓胳膊，邊跺腳邊問：“我有時候就在想，到底是誰錯了呢？”
“什麽？”陳辰點了根兒煙叼進嘴裏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藍思坤，為了愛情、親情去殺人，他自己年幼被殺人犯握著手淩遲另一個活生生的人。”欒馨說的後面這句話，是白天藍思坤在電話裏告訴她的話，藍思坤當時原話是：“欒馨師妹，不用為我辯解，十年前，我被殺人犯握著手就殺過一個人，說起來，我早就該死。”
陳辰很久前就已經知道殺人犯培養的孩子是藍思坤，但是現在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，好像所有事情都有因果，都可以用情有可原這四個字來說明的樣子。
但。
“欒馨，不對。”陳辰被夜風吹得突然回魂：“因果報應有我們，有法律，拿著自己受過的傷害去傷害無關緊要的人，這是惡。”
“可惡果是十年前種下的。”欒馨偏頭看著陳辰，眼神幹凈。
陳辰深深地吸了口煙，隨後他說：“惡因惡果，可以轉變，或者消滅，無論如何藍思坤這樣的行為都是在作惡，種更多的惡果。”
“沒有，他沒有，那個殺人犯當年希望他做的，他沒做，他只是把有罪的人推向深淵，”欒馨說得很激動，眼裏甚至滲出水光：“他沒有像那個兇手希望的那樣，殺死無數無辜的人，以藍思坤的智商，能讓這座城市成為死城，但是他沒有，他沒有。”
“師妹？”他們的身後傳來藍思坤的聲音。
石階樓梯在他們面前，身後是熔洞，藍思坤大概是從另一條小路上來的，陳辰轉過身下意識的把欒馨護到身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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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...”藍崢：“我不記得了。”
陳辰的手指垂在腿上，半晌他才眉毛微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藍崢：“你這理由夠新奇的啊。”
進來的都說自己沒罪，說自己什麽都不記得的了，藍崢還是頭一個，怪新奇的，都給陳辰氣笑，陳辰隨手拿起桌兒的鋼筆，把蓋兒拔開蓋上，蓋上拔開，幾個輪回下來，陳辰把想打人的心思稍微的給壓下來點兒後這才開口：“您這是，失憶了？”
這話一問出來，陳辰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，無奈笑著搖搖頭。
藍崢稍微緩和了片刻，才慢慢開口：“您先把視頻給我看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陳辰用手機把視頻調出來遞了過去，藍崢接過手機，他看著上面的畫面，神情凝重，陳辰靠到椅子裏觀察著藍崢的表情變化，不過藍崢從頭到尾都只有凝重的表情，看到藍思坤母親歇斯底裏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的變化，陳辰一面在心裏感慨他良好的心理素質，一面探身接過藍崢遞回來的手機。
他將手機放進褲兜後才開口：“畫面裏的人是你？”
“是我。”藍崢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：“但是你也知道，夫妻生活怎麽能不吵架呢？只是每次吵架的時候她的反應都會很大，可能學藝術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樣。”
“呵？”陳辰笑了：“這跟學藝術有什麽關系，我們單位平時扛著攝影機可哪兒跑的小姑娘還是學藝術的呢，我怎麽沒看她跟誰說手腳筋被割斷了呢。”
藍崢再一次摸了摸鼻子，他的眼睛低垂著，似乎是在看著地面，過了會兒，他才說：“我真的不記得她的手腳筋是被我割斷的。”說完這句話，藍崢把頭擡起來，對上了陳辰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如果沒有別的證據，我就先走了，這次的事情不和你們計較了。”
“好。”陳辰笑著起身，做了個請的姿勢。
物證不足，兩個人證死了一個，另一個不知道是誰，市局的確沒有扣押藍崢的權利，藍崢其身後，對陳辰微微鞠躬，並握住他的手：“請您一定要找到我的兒子。”
陳辰擡手撓撓後腦勺：“放心，我們的責任。”
藍崢離開後，陳辰獨自一人在審訊室裏待了好一陣子，這些年他遇到的兇手不在少數，但是能像藍崢這樣面對視頻證據還能保持鎮定的不多，藍崢一方面承認了視頻裏的人是自己，一方面又否認了割斷對方手筋腳筋的人身傷害行為。
當初這個案子發生的時候，陳辰還在外頭跑城區管理，他對這個案子的了解不算多，但是很奇怪的是，檔案室裏竟然沒有這個案子的資料，最後陳辰猜測應該是因為被歸類為自殺後資料被擱置了，市局這棟樓的後面有一間兩層高的監獄。
從前是暫時關押重大兇犯的地方，後來成了放置閑置檔案的地方，兩層高的樓，每個房間鋪滿了檔案，找起來每個三五天是不可能的。
陳辰捏捏眉心下了樓，剛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欒馨說：“你別動他，我們過去。”
陳辰忙把門一腳踢開：“去哪兒啊？”
欒馨握著手機轉過頭驚恐地看著陳辰，緊接著對他比了個‘噓’的手勢，接著對電話那頭的人說：“嗯，我在市局。”
“好，晚上八點後山山頂見。”
掛斷電話後，欒馨忙跟陳辰解釋：“藍思坤，讓我和你今晚八點去後山山頂。”
“去幹什麽？”陳辰冷著臉問。
“他帶我們去見餘笙。”欒馨解釋完又加了句：“餘笙暫時安全。”
藍思坤這頭掛斷手機後回身將手中的黑子落下，餘笙看著他落子的位置搖搖頭：“步步緊逼，師哥，你慌了。”
聽到這話後，藍思坤笑著坐到蒲團上：“最後一步棋了，餘笙，你說我父親什麽時候會找到這兒來。”
“淩晨前。”餘笙說話間，將棋子下在了棋盤的外沿，看起來這就像是毫不相關的一步棋。
“你想到哪步了？”藍思坤垂眸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問道。
餘笙執起一子，道：“我只想護住欒馨，你當初，為什麽要選她？”
藍思坤挑眉：“為什麽選她作為嫌疑人？”沒等餘笙回答，藍思坤便接著說：“欒馨是和市局關系最密切的人，並且，她和魏奕凝認識，除了她選誰都不能這麽快查到魏奕寧的身上。”
“那個男人，你打算怎麽處理？”餘笙說完，多加了句：“你進去了，他會被醫院帶走吧。”
聽到這話，藍思坤笑了，他說：“餘笙，你也會是位完美的殺手，當初那人怎麽沒選你？”
白子落盤。
“他選我了，當時我在樹後。”餘笙說。
藍思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：“原來你是那個孩子。”
“嗯。”
“怎麽不問我後不後悔殺人。”藍思坤笑得溫柔，他將指中黑子，放回棋盒內，眉眼溫柔地看著餘笙。
餘笙也將手裏剩下的棋子放回棋盒。
“殺魏奕寧，是為愛，殺老教授是為拋屍，殺華瑩，是為引出十年前的兇殺案，兇殺案現場的拋屍是為柳園，欒馨，”餘笙頓住，“欒馨，現在還在你的死亡列表中吧，她是唯一接觸過那間房的人。”
“嗯，”藍思坤笑著點點頭：“你怎麽不問理由，不問我給她們兩個人覆仇的理由。”
餘笙看著藍思坤搖搖頭：“如果是我我也會。”
藍思坤笑著看向窗外，陽光幾米灑到街角：“真好，陽光真好。”
坐在他對面的餘笙看著他，一言不發，將死之人，對陽光的向往大概會高於常人，餘笙低頭看著棋盤上下了一半的棋，心裏突然升起了個念頭‘這棋，下不完了。’
藍思坤，回不來了。
“餘笙，”藍思坤像是察覺到了什麽，偏過頭來：“帶著我交給你的證據現在離開吧。”
餘笙驚訝地看著他：“你不怕我聯系欒馨他們讓你的計劃落空？”
藍思坤笑了笑，擡起手腕看了眼表盤上的時間：“現在是中午十二點，從這兒到能市局要十個小時，從這兒到市區要八個小時，我會派人送你走，你借到通訊設備的可能性為零。”
“為什麽不直接送你父親進去。”餘笙明知故問道，他就像是在拖延時間，他就像是在找機會聯絡欒馨。
“畢竟是親爹，我送不好。”藍思坤笑著說，哪怕是到快要結束的時候了，他也還是那麽愛笑：“餘笙，我很好奇，如果我真的殺了欒馨你會怎麽樣？”
餘笙：“你不會殺她。”
藍思坤：“如果欒馨出了意外？”
餘笙難得的笑了：“報覆社會。”
這是餘笙對藍思坤開的第一個玩笑，也是最後一個，說完，他站起身，拿起藍思坤交給他的文件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身後是滿室華光，藍思坤胳膊肘搭在桌子上，望著窗外，枝椏從半開的窗戶闖了進來，藍思坤看著枝椏上的花瓣，笑了，突然他的一只眼落下了一滴淚，那淚砸到了地上，炸開了花......
夜裏八點。
後山山頂。
陳辰和欒馨如約而至，兩個人面色凝重地看著懸崖邊兒。
欒馨搓了搓胳膊，邊跺腳邊問：“我有時候就在想，到底是誰錯了呢？”
“什麽？”陳辰點了根兒煙叼進嘴裏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藍思坤，為了愛情、親情去殺人，他自己年幼被殺人犯握著手淩遲另一個活生生的人。”欒馨說的後面這句話，是白天藍思坤在電話裏告訴她的話，藍思坤當時原話是：“欒馨師妹，不用為我辯解，十年前，我被殺人犯握著手就殺過一個人，說起來，我早就該死。”
陳辰很久前就已經知道殺人犯培養的孩子是藍思坤，但是現在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，好像所有事情都有因果，都可以用情有可原這四個字來說明的樣子。
但。
“欒馨，不對。”陳辰被夜風吹得突然回魂：“因果報應有我們，有法律，拿著自己受過的傷害去傷害無關緊要的人，這是惡。”
“可惡果是十年前種下的。”欒馨偏頭看著陳辰，眼神幹凈。
陳辰深深地吸了口煙，隨後他說：“惡因惡果，可以轉變，或者消滅，無論如何藍思坤這樣的行為都是在作惡，種更多的惡果。”
“沒有，他沒有，那個殺人犯當年希望他做的，他沒做，他只是把有罪的人推向深淵，”欒馨說得很激動，眼裏甚至滲出水光：“他沒有像那個兇手希望的那樣，殺死無數無辜的人，以藍思坤的智商，能讓這座城市成為死城，但是他沒有，他沒有。”
“師妹？”他們的身後傳來藍思坤的聲音。
石階樓梯在他們面前，身後是熔洞，藍思坤大概是從另一條小路上來的，陳辰轉過身下意識的把欒馨護到身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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